·cp:瑞金。

·设定:校园paro。双向暗恋。格瑞大佬其实是明恋。

·字数:3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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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情人节接了他包好的玫瑰花，每天晚上都记得给他带加热的低脂奶，春雨哗啦啦来了你都要等他，连练字纸都共享一支78g，你现在告诉我你特么没和他在一起？”

凯莉的声音有些尖，为了保证这顿斥责的效果，她特意运气半晌，待金终于从化学题里解放出来，她开炮了。

金几乎是一脸懵逼的，他说:“凯莉你做甚！”

他方才从摩尔里解放出来，迎头即大佬的连珠炮，感觉跟当初去化学实验室看钠——是钠吧，在水里烧起来一样漫无目的傻掉了。再加之语文课被罚的后遗症，他不过脑子得蹦了一句不古不洋的鬼话。

凯莉气哄哄地抬了抬下巴，心知这个没心眼的小孩压根没听进去。

右桌的紫堂幻看不过去，他给凯莉抛了个真知棒，草莓味儿，然后转头语重心长地说，金，醒醒。

金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语文课后他们的对话。

文理分科表是早自习发下来的，他拿不定主意，老班兼语文老师兼姐夫的丹尼尔敲黑板说你们是最后一届分科了，好好享受末代的骄傲吧，随即潇洒讲《诗经》，连“风雅颂”三个字都带出了出格的笔锋。

他只来得及思考一秒钟就被点起来背诵《氓》，怨妇诗他嫌弃，格瑞近期又忙学生会的破事儿，没空监督他。

背不出罚站，金试图用眼神交流的方式说话，紫堂摇头表示没懂，后排凯莉表示你挡我视线了，熬到下课发现被拖堂，金松松筋骨，问分科的事。

紫堂稍稍考虑后艰难选了文，在金预料内。凯莉成绩坐火箭一样直上直下，他拿不准，回头问，不料魔女果是魔女，不负其名地回问金。

金说他拿不准，凯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上下唇方开合一次就被化学老师怒气冲冲的摔门响逼停，金依稀看出是个g发音的口型，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头听课。

回放说出来很慢，脑内过是很快的，金只花了五秒就回忆起了先前的踌躇和避让，又花了三秒回想凯莉说了什么。

脸色忽然有那么一下沉了些，凯莉皱眉看他，分科那一框依旧雪白，只有金的名字写得慎重。

他有些茫然地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明面上金生硬且稚拙地岔开话题到化学小测上，明明白白的五十九分昭告世人他就是培优班唯一一位化学挂科。物化全班第一到倒数第一，大约是一中有史以来第一人。

怎么能选理科呢？

怎么能不选理科呢？

他心下还在酝酿鲜少的踌躇不安，却被敲了下脑袋。回看时发现格瑞已经回来，正整理书桌上不过一节课没来就积累一大片的活页，臂弯里还带着文件夹。他敲了下正愣着的金，紫色眼睛里的探究深刻而不尖锐，柔和得很。

金只愣了一会，猛地抓了紫堂的铅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张纸条给凯莉，紧接着脸上有些晦涩的表情被置换成了大的彷如太阳的笑，他又叫了一叠声的格瑞，伴着的动作是扑上去，那些腾腾的喜悦像是小火苗一样烧掉了方才的郁郁。

凯莉饶有兴味地低头看纸条，有些辩白在她看来处处是疑点，有些更像是妄自菲薄。

“格瑞给的是黄玫瑰，代表友情。牛奶和等他是小学就约好的！78g是被我摔了笔尖和他凑钱买的！！”

几个感叹号叠在一起完全没有说服力，就算有那么一分半毫的，也被现下两人的折腾清了个干净。

02

格瑞这个名字对金的意义，有发小，有好友，有拯救他英语的天神含义，有家人的含义，以及暗恋对象的含义。

金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缺心眼儿，他能在做数学做到癫狂的时候不小心拿了姑娘给他的情书——还是香薰过的信纸，拿来打草稿，他能在高年级学长谈论某些带颜色笑话的时候真正正正半点不懂地问什么意思，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能先于格瑞一步意识到他们关系的越界。

他的意识来得不早不晚。

高一情人节的时候冷得打抖，他们要到高三才能搬到新教学楼区，亚热带季风气候冷起来一点都不含糊，湿冷到骨子里。坐在走廊窗边的女孩子在天色渐晚之时颇富有情调地点了心形的蜡烛，而他不识时务地趁姑娘离座管纪律时拖着格瑞烤火。

他们两都是学生会的，但金算半个小管事人。他吃了饭就被派来检查卫生，格瑞抽出了空陪他同走整个高一年级，走廊里寂静无声，读报时间人人都在赶作业，金递给他温度正好的牛奶，呲出一口小白牙抱怨天气，格瑞没做声地把牛奶匀了一半到金的保温杯里，让他抱着暖手。

秋这几日出差，托他在格瑞家住，格瑞家空旷得能塞下三百个金，可只有一间房为他准备了许多年。这么多年他也搞不清衣柜里与日俱增的衣服，懵懵懂懂地都有穿在过身上，时而还会和格瑞撞衫。今日他瞌睡起来随手拣了件袄子，被风一吹才发觉穿薄了。

金昂首走着，总试图同格瑞一般摆出那副公私分明地表情来，尽管他知格瑞在他闯出的祸上一向是不公私分明的。全年级都知道金这个小孩子其实最好欺负，看金一本正经走进来巡视，分明压不住笑，可被他身后那尊大佛眼睛冷冷一扫，笑声给活生生压回了嗓子眼儿。

金身高不够，他试着拿手里纸巾蹦跳着去擦门上的尘灰，看看达不达标，格瑞摁住他肩膀，让他乖乖站住，就着金在他前头的姿势伸手擦了擦门。

随即状若无事地扯着金走出去，留满室懵逼的学生崽。

他在金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一双眼睛锁在了跑跑跳跳的金身上，金总是跳脱飞扬的性子，走个路都一步三回头的摆pose，高一的男孩子幼稚得像得了中二病一样炫耀，他逗格瑞，说，你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格瑞。

格瑞鸟都不鸟他的低龄比赛，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教导主任就要来了，你再闹他会扣你德行分。小金毛瞬间一怂，老老实实走，加之被冷风一激，瑟瑟发抖着凑到格瑞边上取热气。

他凑得近，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和饭后吃的清口薄荷糖一起吹出来，清爽又温暖，格瑞的耳朵都听得到他呼吸的声音，走廊这样近，今天又不是单数日，没有听力可以盖过这样细微的撩动。

格瑞突然转弯带金上楼，一楼剩余三间教室说是交给安迷修代人查。金摸不着头脑，上了二楼发现，窗户严实的可关上的二楼简直是天堂。他终于又活络起来。

金眼力好，看见他们班边上有火光，一心想当救火英雄似的跑过去，格瑞无法，叫了一声金，他跑得很快，不只是故意忽视他叫他还是真没听见。格瑞眼里登时就闪了什么，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赶上了不好好走路的金。

他看见火光轻缓地晃荡出一片光影，少年冻得有些红的脸和原本就挺白的肤色织就一副柔和景象，那双他喜欢得要命的海洋一样的眼睛正看着玻璃窗，窗的倒影照到了正注视金的他身上，

他们的眼神在这样一个温柔的时机重合，金立刻就从他眼里看到了那份贵重的温柔，他顽皮拨弄火苗的动作一滞，有些不合时宜的情感突然破土而出。

金被烫到了，格瑞立刻上前，他握住那双还半冷不热的手，手指头微微抖着，他有亲吻降温的冲动，却终于换成了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的动作。

紫水晶样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金的手指，他感受到了不同于火苗那种灼痛的烧灼感，那种感觉就跟幼时格瑞握着他手腕走出游乐园的迷宫一样强硬而果决。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格瑞就把他的手指包扎好了，然后他说，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03

如果说一个眼神的交集只是让经年的情感瞬间抽芽，那有些突如其来的刺激大约可以说得上是逼得它长大，只差一步就能解出来时机不合的果来。而金不怎么想尝试苦果的味道。

查完卫生以后——不，根本没查完，格瑞拽住他手腕拖着他直接回了教室坐下。金有些不知所措地转头看格瑞，他的头发因为追金而从护额上掉下来一大缕，金伸手想给他摁上去，忽然止了手，发觉这动作亲密得过分，他看着格瑞那张轮廓冷硬的脸，突然就意识到了。

读报还差十分钟下课的时候，安迷修过来敲门把格瑞叫了出去，学生会正副会长的两人为下周的校庆联欢伤脑筋。金没办法地看格瑞走了出去，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背影坚毅而果决，一步步远离，却径自生出了一股无力。

从小金就被这种追不上格瑞的无力缠绕得呼吸不过来，他忽然有了小兽直觉般的，不抓住这个人他会彻底失去他的错觉。

他开始不安。

下课时前前桌姑娘翻着白眼搁了一捧七枝的杂色的玫瑰过来，赤橙黄绿青蓝紫，卡片上微妙地用意大利斜体写着“Your eyes look like the rainbow.”，然后姑娘澄清似的对金说，不是我送的，是楼上和咱们一个位置的文科班的学姐送的。

然而金没把学姐名字记住，他看了看那捧花，不安到顶点，嘭的一声炸掉，但他还没找到那个应该听声响的人。

上课铃响前的几秒钟，他看到一米八的人快速走回座位，看见那捧花时眉头纠结起来，然后抽了黄色那支出来，卷了干净的草稿纸包得极细致。这一连串动作映在金眼里显得有些无意义，他的负面情绪基本就跟气球一样炸掉了，现下眼巴巴看格瑞动作。

然后他被速度递到眼前的黄玫瑰吓了一下，格瑞垂眼看他，大概就几秒的样子，他说，接。

然后金就接了，心里瞬间飘过一条弹幕，文字是完了栽了以及各种意味不明的滚键盘乱码。

TBC

 78g=百乐钢笔。读报时间=自习。
无大纲。